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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全:真锋芒无须隐藏
      发布时间:2014-01-26 09:57:32   来源:云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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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博科夫在谈论批评的意义时如是说:批评只有给读者(包括书的作者)提供了批评家的才智或诚实,或二者兼备的信息时才会有指导意义。周明全深谙此道,他的文学评论《隐藏的锋芒》(云南人民出版社2013年11月版)洋溢着浓郁的时代气息和浓厚的人文精神,体现了文以载道的中国文学传统美德。

王鼎钧先生坦言,文学不能解决问题,(也许可以提出问题)。周明全则善于以文学批评提出问题,不仅有强烈的问题意识,而且有解决问题的独到见解。比如他对莫言(《蛙》)、余华(《第七天》)和老村(《骚土》)的批判,就是典型的关于文学旨趣与当下若干社会问题的深层思考。

他的文学批评格局气象让人感觉生机勃发,清风扑面,更感觉到正义凛然。简而言之,他的大多数评论作品是建立在对文本细读和深刻思考之后的审美发现,从而让文本(呈现的意义)与批评的价值取向均达到了高度统一。用他评论吴洪森批评理论的话来说,评论家须体贴作家(读者),即“写书人懂得体贴读书人,就和谐了”。

周明全有着清晰的文学观和批评理想,他的评论的“锋芒”并非是隐性的,且非常率性而为,如他对当代中国文坛之怪诞现象的指责。一味将文学追求当作职业或作为攀附某种地位的台阶是危险的,那些脱离现实生活,只会在文学河流中吃喝的作家是没有前途的。“唯有土地,才能真正教会一个作家怎么去写”,诚然,这也是他个人的文学观点;他赞许为文有个性是大好事,但对那些永远板着嘴脸执意玩耍个性、热衷于鸡蛋里挑骨头的无聊批评家却深恶痛绝;他反对文学批评沦为文学创作的跟班,主张文学批评家要坚守自己的审美立场,坚信对文本价值的道德判断,力避捧场、鼓吹恶习;他对底层文学满怀同情与期待,深信“文学批评目光向下是文学批评重获生机的不二法宝”。因此,他的批评美学始终忠于自己内心阅读的真实感受并坚持诚实地书写。

文学批评诚然是一项寂寞且不讨好的事业,诚如罗伯特·潘恩·沃伦所说,“评论工作的确是一种陷阱,它可能破坏创作冲动。”诚然,周明全已经是一只脚踏进这“陷阱”里了,他对中国国产文学有着敏锐感受力和良好判断力。如在《什么是好的中国小说》里,他认为,好的中国小说,必须具备中国精神、中国气派,中国故事、中国意境,中国风格、中国语言。此虽一家之言,却堪称清朗明澈、阳刚自信,而在当下这个时代 ,呼吁“中国式”的写作是有它的事实根据的。在当下这个时代,热衷于仿效欧化小说的作家大有人在,作为批评家,周明全呼吁“让中国小说回到独具东方神韵的传统正道上”不能说没有道理。 早年金庸先生关于中国近代新小说也曾有个妙评,他说巴金、茅盾或鲁迅,“其实都是用中文写的外国小说”。在《什么是好的中国小说》里,周明全还指出,“我们的文化从没被边缘过,边缘只是目光短浅的我们,面对世界文化大势怯懦时的一种假想”,足见一个中国文化人的赤子之心。

周明全的评论,既关注当今活跃的名家大家,亦关注初出茅庐的文坛新秀, 更多是聚焦边缘书写者。他在赞赏、力荐阿闻的《云萧叙事》和讨论文学作品的地域性与民族性时,曾不无遗憾地感叹,“云南的本土作家至今也没几位被世界的话语权接受”。进而深入反省,凡以地域概念命名的作家,若只安于闭门造车、向壁虚构,绝对不可能写出民族的、为世界所接受的伟大作品。“以我的看法,民族的要成为世界的,那就必须按照世界的话语方式来行事,而全世界的话语方式都有同一个根基,那就是来自土地的感情”。他真诚地期待着——“我想,如果云南有更多阿闻这样的作家,让越来越多的读者读到红土高原的故事”。

生前寂寞不遇,当年名器无识,而身后竟获千秋万岁令名,曾是一些伟大人物让后来者感慨的命运。远的不说,周明全在讨论老村及其《骚土》时,就援引国画大师黄宾虹为例:先生在世时,其画被人视若敝履;他临终预言其画品50年后必将获得举世公认。像黄先生这样身怀奇才而自信的艺术大师,古今中外历史上都不鲜见,比如曹雪芹、司汤达,他们都有传世大作藏之名山,以待知音。——他们虽然可以(可能)隐藏,但肯定不会被永远遮蔽,譬如宝剑入鞘,锋芒自在:隐藏愈久,愈见光芒。从这个角度考量,窃以为周明全的批评集《隐藏的锋芒》至少有两层隐喻:一是评论家所批评的这些作家作品,他们或许不为大多数读者所熟悉;二是评论家通过对这些佳作的艺术鉴赏与倾心推介,其隐藏的才华亦将初试锋芒。

何谓好的评论家?我认为尽量少参与那种众声喧哗的狂欢式批评,除非确实有话要说,否则就别去凑热闹、赶时髦。尽量少跟风捧大腕,与当红畅销作家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有利于维护独立的批评姿态和批评家应有的风度与尊严。周明全有“深耕文本”的耐心及韧劲,有“批评建构”的抱负和实力。“不要为名而太焦躁,沉下心来,安静地做好自己的研究,多读书,多关注当下社会,一定能闯荡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这是周明全给同辈批评家及自我的忠告。这其中,也包含着我们对他的期望——在这个瓷质的时代,瓦全已属无奈,夹起尾巴做人未必就能诸事顺遂。

隐藏——无疑有一种主观上的故意回避——而非被动或无意的遮蔽,隐藏的意义或最大价值就意味着亮相与发现。作家在文学作品里隐藏的秘密,其实是类似于理想的寄托,更多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批评家的任务,就是探寻、发现这种秘密。也许,就在这个审美过程中,批评家自己也玩起了“隐藏”的艺术。而这种有意识的隐藏,恰是批评的魅力所在。

凌之鹤

责任编辑:李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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